塘鹤

与君分杯水

殊途【贾宝玉×薛宝钗】【现代au】

贾宝玉×薛宝钗

多次编辑,之前的被屏蔽了而且很矫情,修改了一下。

幼儿园文笔,慎入,不喜勿喷。

略OOC

我心中的薛宝钗是山中高士,原著中多次怼长辈,不是什么美女蛇或者马屁精。(有心机不代表就要奉承人或干坏事)



薛宝钗一双明灭忽闪的水杏眼里盛了万里河山太平盛世,温婉不失灵动,端庄不显木讷。眼角处长长一道是贾宝玉替她画的眼线,略显凌厉的笔锋在她珠圆玉润的脸上不显山不露水,是一点点攻击侵略的暗示,是假笑面容的陪衬。




她正静静坐着包厢角落的灯下,小抿一口清茶,弯着一双好看的眼笑,嘴角轻轻牵起一抹暗藏机锋的讽刺。




浣花锦屏一片将对面桌上隔得只剩影子,种种声音杂乱模糊。依稀能辨得凤丫头一张丹唇似抹了蜜糖在老太太旁卖笑取乐,每引得众人大笑一番。




道不同,不相为谋。




于是她借口去卫生间安然离席坐在这包厢边缘沉默观望着众人,只等着什么时候这场荒唐的盛宴散了场她便借机混进去告个别,她懂礼貌,一板一眼谨言慎行,孝敬长辈关爱姐妹…正是新时代女德表率二十四孝好女儿。




她看着对面越喝越高气氛高涨,大肆铺张的餐盘酒杯摞成叠。末了大家逐渐疲累,边招呼着下次再来边各自回程。薛宝钗便瞅准时机走上前去和长辈们热情交谈几句告了辞。




见她要走,贾宝玉本晃着椅子在和同路回家尚不急着走的的姐妹们玩闹,猛一抬头愣了愣上忙走上前去要送她回去,说着已经披上外套和老太太说了一声走到她旁边了,薛宝钗忙推说不用,腮上竟浮起两团淡淡的红晕来,宝玉向来是在姐妹间感情上用心的,又添心思细腻绵情,自然是看到了。这痴儿一时也摸不太清头脑,便也温柔体贴的勾唇一笑说,这儿是郊区,离家太远了,你一个女孩子开夜车不安全,就强是跟着她继续走了。灯影里名酒的芳香微醺,缠绵悱恻的绕上贾宝玉的温润如玉的侧脸,白皙的肌肤,一双美目低低吐着薛宝钗不敢肯定的似是而非的缱绻情愫,纤长睫毛低垂着微微颤动,宛若水墨画中走出来不染尘世间烟火的绝美少年。




什么东西塌方了,薛宝钗从前埋在心底里自己都看不出的那个念头全浮现在她面前,像狠狠掴了她一个铁的巴掌——她早已芳心暗许于他。她爱他不是贪恋他好看的皮囊,而是基于他们两个极为相似甚至几乎分不清你我的灵魂。他清高自许,刺贪讥俗,正直善良。美人在骨不在皮,在他人间娇花世上繁星的美丽下是兰芝般高洁美好的灵魂。不过他之俊俏更是锦上添花罢了。




宝钗心里乱糟糟的一团,不知下步该作何行动,只是呆呆的继续向停车场走。她能感觉宝玉一路上时不时就会偷偷瞄她一眼,她感觉自己脸上在发烧。




她动了心啊。她想抽自己一巴掌骂自己是个下(河蟹)作的娼(河蟹)妇,竟然爱上了宝玉,自己的表弟,三代旁系血亲,自己的青梅竹马。




喜欢人又不犯法,她仅仅是真心喜欢一个人而已。她可以这么安慰自己,她心里说。




可是我们最终也不会有结果的,不是吗?




她冷静自持,克己复礼。




与其和他一晌贪欢纠缠不清躲躲藏藏,还不如挑明了一刀了断干净。薛宝钗直视前方,落寞的想。




她了然,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看出他对她小心掩饰却过于明显的清甜的少年暗恋。




我们明明是两情相悦,却被迫走上隔心的殊途。




贾宝玉跟在薛宝钗旁边,犹犹豫豫唯唯诺诺纠结着要不要开口说话化解两人之间的死寂。他不知道宝钗的车停在哪,只亦步亦趋随从她的脚步,像一只徒劳追着花期的翅膀破碎的蝶。她是他虔诚供奉的女神,是他黑暗前行路上仰望的皎洁月光。




他暗恋她很久了。甚至从未发现这是现代人所说的恶心事——合乎情,不合乎法。他只有痴心一片去爱她,所以从未想过其他。他是拜伦笔下纯情的少女海蒂,他没有忧愁。




聚会的时候他眼见着她找了个借口,静静坐到了屏风后面。那一扇屏风像她拔下簪子决绝的一划,将他们疯狂的欢纵享乐和她隔的清清楚楚。她亦不算完全走开,只洞若观火冷眼旁观着他们的荒唐兴衰。




贾宝玉没有办法,便只得由她去。他只好隔着屏风默默注视着她。不耽误和姐妹几个说几句玩笑话,但笑着笑着又出了神。他知道宝钗不喜欢大家这样像暴发户一样挥霍最后的家底,但他又会做什么?他只知道玩他自己的,也许他不过就是一个无能的男人。




她要走,他立马前来护送。相思苦苦的熬着他,竟也能尝出几丝甜来。两个人闷闷走着,月华如水似真似幻的映在宝钗身上,像披了一袭冰水作的衫。




他想说什么表白的话,最后又闭了嘴。




他不敢说。当然了,他生来就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黛玉是这么说的。




上了车宝钗很自然的坐在驾驶座上,一扭头看见了宝玉,尴尬的笑了笑。




你看,送到这就行了。哦对,你不是喝酒了吗,没法开车。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宝玉一听急了,他不愿走。




那宝姐姐你送我呗,都跟你走这么远了,我爸他们在另一个地方停的车,他们知道我跟你走了,等我赶过去他们早放心把车开走了。你难道忍心让我自己走回家?




宝钗便笑“无赖。”说着放他上了后座。




只要他不明面上表态,她就绝不主动提起。宝钗人情练达,世事洞明。于是她打开了车上的音响使劲把声音扭到最大,继续听来时那折未完的戏。她希望就算他说了什么,唱腔亦能盖住他的声音,给她个假装没听见的机会。




贾宝玉通透,他知道她不想让他说话。便一路沉默,心里五味杂陈酿成一味酸涩。




他暗自红了眼眶。她深深望着后视镜里的他,双眸模糊了一刹。




到了贾宅,薛宝钗抽了抽鼻子,带一点呜咽的说,下车吧。




贾宝玉没动。




薛宝钗怔怔地问,有事吗?




宝玉张了张嘴,一开始竟发不出声。




宝姐姐,以后有工夫还来一起玩吧。




宝钗醒过神来。




我……哦,估计是没有空了。我要出国了,以后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声音逐渐从恍惚间的不确定变成了掷地有声的冰冷,大家都笑她是雍容华贵富贵花,她现在却要做一把锋利的剑狠狠刺中他,让他不要再做那不切实际的梦。她回头看了宝玉一眼,他脸上写着满满的震惊和不解,最后成了凄然。




好吧,姐姐再见。




他只这样简短的说。她的告辞突如其来,他做不出欢欣鼓舞,祝你前程似锦啦祝你一路顺风啦这般得体的告别。




没想到今天的盛宴成了我为你的饯行。




姐姐再见。




再见,宝玉。




她低声说。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回复——甚至是在一愣神之间就脱口而出,根本没有经过三思。这做派一点也不宝钗。她从来不愿去国,可是现在已经退无可退。薛宝钗讨厌这种境地,她做事决断,可在最后总是会带出一个温和的圆弧来。一个周旋的空间,一个回转的余地。如今却陷入逼仄的空间,它刺出刀锋来挟持她,让她无法像往常一样平视着对方的眼神,不疾不徐的考虑,自如从容的应对。




那折《孔雀东南飞》也唱到了尾,一声郎君啊唤的凄婉悲凉,焦仲卿和刘兰芝双双跳了湖。




刺啦刺地响了几声,磁带放完了。




她发动了车子,绝尘而去。




终究是两个人谁也没说明。都藏着。




宝玉混混沌沌漫无目的的走着,前方属于自家的豪宅灯火辉煌,恰似当年大富豪盖茨比大宴宾客的城堡。




远处的深深的大水池在霓虹灯下波光闪闪的,他看着就想起那年宝姐姐为了庆祝他考上了大学带他去千里之外看海,她举起酒杯来庆贺,杯中映了一轮满月,映了万千人家。




他慢慢踱步过去。




他只觉那杯酒递到了自己的唇边,杯中月破碎成一片一片。




他任自己缓缓向前落下,误以为是自己俯身低进了酒色。



贾宝玉的葬礼薛宝钗没参加,那时她已远渡重洋。




阴雨连绵的英吉利下午,薛宝钗总是插一支白梨花去当地的京剧院听冗长的一折子戏。她脸上看不出悲喜,但心里总残留了那段忘不了的旧事——像彻夜狂欢后的名ji徐娘半老仍却万种风情的脸颊上残存的脂粉,亦像总抹不开的劣质腮红结成块凝在脸上,或是潦倒的庸才艺术家上唇旁一小片未擦净干了的胡须泡。反正总是些肮脏下(河蟹)流的东西,她想。


注:

(《孔雀东南飞》京剧版结局是双双跳河,与原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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